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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19年3月26日
长沙百姓敬药王
龚军辉

  长沙以前被称为蛮荒野地,瘴气与湿气重,各种传染病相对北方而言较多,因而北方军队进驻时常感水土不服。也因此,医学名家聚集,专家屡出。其间,最为长沙百姓记起,也传说最多的名医是隋唐间的医药大师孙思邈(581—682年,今陕西耀县人)。
  孙思邈出生于一个贫穷农民的家庭。从小聪慧,7岁就认识一千多字,每天能背诵上千字的文章,20岁时已经对《老子》《庄子》以及佛教经典无所不通,被誉为“圣童”。然而,孙思邈幼年体弱多病,自谓“幼遭风冷,屡造医门,汤药之资,罄尽家产”。正是有了这种经历,他18岁时立志究医,“颇觉有悟,是以亲邻中外有疾厄者,多所济益”。他对古典医学有深刻的研究,对民间验方十分重视,一生致力于医学临床研究,是中国第一个全面系统研究中医药的先驱者,对内、外、妇、儿、五官、针灸各科都很精通,有二十四项成果开创了我国医药学史上的先河,特别是论述医德思想、倡导妇科、儿科、针灸穴位等都是先人未有,被人誉为“药王”。
  传说,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怀孕十月不能分娩,卧病在床,太医们措手无策,徐茂功特请来孙思邈把脉,因为古礼“男女授受不亲”,孙思邈便用一根红线系于皇后手腕引线诊脉,不仅准确诊断清了人体脉搏的跳动,而且隔帘一针扎下催生了婴儿。
  孙思邈把医为仁术的精神具体化,要求医生讲求医德。他在《大医精诚》一书中写道:“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。若有疾厄来求救者,不得问其贵贱贫富,长幼妍媸,怨亲善友,华夷愚智,普同一等,皆如至亲之想。亦不得瞻前顾后,自虑吉凶,护惜身命。见彼苦恼,若己有之,深心凄怆。勿避险巇、昼夜寒暑、饥渴疲劳,一心赴救,无作工夫形迹之心。如此可为苍生大医,反此则是含灵巨贼。”长沙地区就流传有“药王医龙”的故事,说:有条龙在浏阳洞阳山九溪洞修炼了8100年,当它正要造河出山入湘江下洞庭去东海时,忽发一身恶疮,疼痛难忍,只得上门请药王治疮。药王见它是条善龙,欣然应允,但提出了一个条件:出山时,既不能造河毁没田庄,伤害生灵,也不能显出龙形吓了百姓。龙答应了,于是药王以九溪洞的樟叶为药,治好了龙疮,龙亦按药王要求,将自己变成九只飞鸽,从九溪洞中飞出。
  孙思邈一生致力于药物研究,曾上峨嵋山、终南山、下江州,隐居太白山等地,边行医,边采集中药,边临床试验,著有医学著作八十多种,其中以《千金要方》《千金翼方》(合称为《千金方》)影响最大,两部巨著60卷,药方论6500首,是唐代以前医药学成就的系统总结,被誉为我国最早的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,对后世医学的发展影响深远。正因如此,孙思邈历来受人崇敬。唐太宗李世民称赞他说:“凿开径路,名魁大医。羽翼三圣,调合四时。降龙伏虎,拯衰救危。巍巍堂堂,百代之师。”宋徽宗敕封他为“妙应真人”。老百姓则在各地建起药王庙、药王祠来予以纪念。而长沙人民,最为慷慨,以一座山来命名来纪念这位药王———浏阳城东有一绵伏小山,称为孙隐山,相传为孙思邈栖隐之地,山麓有升冲观、洗药桥、洗药井、炼丹台等胜迹,其中“药桥泉石”还为旧“浏阳八景”之一。明代诗人郑序(字志礼,今福建长乐人,正统进士,历刑部主事、兵部郎中、湖广参议等职)在游山后写诗说:“孙隐兹山若许年,至今台观尚依然。云间不见烧丹灶,桥下犹流洗药泉。造谒为民祈雨泽,徘徊寓目爱山川。穹碑备载飞升事,胜迹由来岂浪传。”清人唐瑞则在登炼药台后慨然而叹:“炼药台空仙已去,台空仙去我还来。涧边幽草年年绿,枝上名花岁岁开。不老金丹何处觅,难留青鬓莫相催。乾坤日月双丸转,感慨登临酒数杯。”
  长沙城区也留下了孙思邈的足迹。原西区药王街,今天新区东起黄兴路,西止西牌楼。据清同治《善化县志》载,这里建有药王宫,故名。据清刘献廷《广阳杂记》载:“药王宫后有竹圊小亭,幽寂可爱,集社诗联云:‘身世双蓬,乾坤一草席。’”药王,即隋唐间医学家孙思邈,相传晚年隐居长沙药王街。今大古道巷,立有一碑,上书:“洗药有仙留胜迹,题桥无地吊芜苔;幸邻泮壁存文献,时接宫县到讲台。”他经常在此洗药,留下了洗药庵与洗药井等遗迹,惜后来毁于大火。明代还有人考证说,孙思邈就在这里悟出了“发常梳、目常运、齿常叩、漱玉津、耳常鼓、面常洗、头常摇、腰常摆、腹常揉、摄谷道、膝常扭、常散步、脚常搓”的养生之道,并教市民常习之。是否,这就是中国最早的街舞或广场舞?清释持升(光绪间僧人)作诗曰:“渠水源从故苑来,宫中脂腻旧潆洄。溪流已共昭阳改,岸树空余劫火灰。洗药有仙留胜迹,题桥无地吊荒苔。幸邻泮壁存文献,时接宫县到讲台。”更有佚名诗人赋诗:“羽客凌霄岁月长,尚遗仙迹在湖湘。玉沟漫泛桃花水,金井围深薜荔墙。洗药小桥存古道,炼丹空灶冷斜阳。镵芩种杏人何去,千载城头有鹤翔。”
  在长沙人看来,孙思邈留下的不只是传说,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以善从医、依德救民的职业素养,还有养生长命、快乐健康的生活之道。